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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他说:“请与看护预约第二次时间。”

    遂心问:“我还需再来?”

    辛佑答:“一次就治愈,岂非神医。”

    “我有病?”

    “你喜欢孤独,遇事锲而不舍,其实就是钻牛角尖,心神不宁、夜长、梦多,可是这样?”

    全说中了,呵,遂心怔住。

    “这都是神经衰弱的病征。”

    “噫,这不是老妇的寿征吗?”

    辛佑微笑:“精神恍惚,不是老年人特权。”

    “可是工作太辛劳?”

    “是理由之一,个性内向,不喜倾诉,凡事放心中,反覆思想,难免悲切。”

    “可以解得开这个结吗?”

    “我试试。”

    遂心到接待处约时间,看护说:“明晚六时半。”

    现在,关遂心晚上也有地方可去了。

    第二天晚上,她换上一套舒服的便服,预备与辛医生好好倾谈。

    可是她一到,辛佑便迎出来。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不神秘,遂心只得跟着他走。

    辛佑的车子来到一个红灯区。

    他轻轻说:“第一现场,只有忍痛接受事实,才能开始疗伤。”

    遂心不出声。

    他自动说出来:“妙宜也来过这里,我想她了解生母辛酸的过去,才能真正原谅。”

    “她不原谅母亲?”遂心问。

    “她怪生母过早离开她,叫她孤独到极点。”

    红灯区全盛时期已经过去,可是仍然维持着生意,水兵穿着制服,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遂心知道,在日本横滨这种港口,军舰停泊,有日籍良家年轻女子晚上专等黑人水兵。

    本市风气已算平靖。

    遂心看见水兵带着女子出来,钻进计程车。

    遂心突觉辛酸,她想离去。

    辛佑轻轻说:“不要逃避,面对现实。”

    遂心忽然生气:“哪里痛哪里再挖深点,这叫做医治?”

    “是。”辛佑不加思索地答“烂肉必须割清,以免细菌蔓延。”

    遂心冷笑:“病人受得了吗?你救不到周妙宜。”

    遂心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也学他那样专打痛处。

    果然,辛佑也软弱了。

    遂心觉得自己残忍,轻轻支开话题:“你看,世世代代,这个行业必定存在。”

    辛佑不出声。

    遂心喃喃说:“把时光往后推四十年,我可以看到外婆在这里出入。”

    辛佑说:“你很幸运,你已经成功挣脱出身。”

    “是。”遂心答“我真害怕会成为她们一分子。”她终于透露了心底最大阴影。

    少年时,她时时恐惧:会不会步外婆后尘,血中是否有风尘女的遗传?

    辛佑说:“许多时,母女同一台演出,真令人辛酸,本来发誓要离开这个圈子,却又回转火坑,且带着女儿做生力军,兜兜转转,难逃恶运。”

    火坑,遂心嗤一声苦笑出来,许久没听到这个名词。

    “要不要进去看看?”

    遂心问:“你常来?”

    “这一区不适合本地人。”

    遂心与他下车,推门进一间酒吧。

    辛医生说得对,全不是本地人趣味,大红大绿,闪灯乱转,乐声喧天。

    女侍应五官虽然粗糙,却都很年轻,穿暴露服装。

    领班走过来,笑问:“两位又来找资料写剧本?”

    呵,把他们当作电影公司职员了。

    “电影几时开拍?上演时记得送票子给我们。”

    辛佑与遂心只得陪笑。

    这时,有一个女郎懒洋洋地说:“这不是上一回来的两个编剧,上一对没这一对漂亮。”

    经理起了疑心:“你们是谁,有名片吗?”

    遂心识趣拉起辛佑离去。

    辛佑说:“她们之间友情丰富,一个人的孩子大家一起带,并无歧视。”

    比外头的情况好得多,在办公室,遂心曾听见同事这样评论新来的伙计:“她离过婚”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看不顺眼人家有两次机会。

    “感觉怎样?”辛佑问。

    遂心答:“十分震惊。”

    回到车子,他们驶返诊所。

    遂心脱去外衣,躺到长沙发上。

    “妙宜有什么反应?”

    “她失声痛哭,她说:‘难怪她死也不愿返回这种地方。’”

    “其实,周新民已作出妥善安排,她的生活不成问题。”

    “人同动物的分别是,除却生活,还希望得到其他。”

    遂心答:“上一代的要求太高太多,其实解决生活已经不易,一个人要量力而为。”

    “妙宜最终原谅了母亲。”

    “她这样告诉你?”

    “我愿意相信她。”

    遂心说:“我觉得妙宜积怨甚深,可怜的她最后没有原谅任何人。”

    “你好像十分了解妙宜。”

    遂心据实答:“你是心理医生,我瞒不过你,从追查妙宜的路上,我看到了自己的足迹。”

    “我明白。”

    “原来我俩是这样相似。”遂心说“我重走她去过的地方,与她相识过的人重逢,觉得非常有趣。”

    “嗯。”“你们都说我俩相似,我觉得心中有个影子,隐隐幢幢,告诉我线索,一路追踪下去。”

    “你疑心生了暗魅。”

    “是吗?我一向压抑,一边羡慕妙宜的任性,一边试图释放自己。”

    “结果呢?”

    “有时也会劝自己更加谨慎,因为妙宜最终付出高昂代价。”

    “她并不如你想像中放纵。”

    遂心答:“至少,她维护你,她搬到宿舍,不再对你纠缠。”

    辛佑脸色渐变,一个人,忍耐剧痛的时候,五官变得扭曲,他有极大耐力,可是一提起妙宜这件事,心中如同被人插了一刀,嘴歪到一边。

    遂心说:“我已见过好几个同周妙宜有感情的异性。”

    他不出声。

    “他们质素都很好,只是,说不出的懦怯,可能,这同妙宜出身有关,要同一个没有父母,缺乏背景,又身无恒产的女子长久生活,帐簿或会出现红字,这是他们不敢勇往向前的原因。”

    “分析得很好。”

    “你呢?也是因为不愿放弃原有的身分去冒险吧!”

    “随便你怎么说。”

    “妙宜身上有葯,是你提供的吗?你是医生,你可以处方。”

    “我如果有那样做过,一生孤苦。”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毒誓。

    遂心抬起头:“我如果需要毒品,会找舅舅”

    “你不是妙宜。”

    “你说得对,她很爱你,她不会陷你于不义。”

    辛佑看看钟“时间到了!”

    “辛医生,如果有能力的话,真愿天天来找你聊天。”遂心说。

    许多人与心理医生谈得上了瘾。

    他们是专业分析问题的专家,又会守秘密。

    遂心站起来,向他道谢,走到接待处约时间。

    忽然,她鼻端闻到一丝香味,正是那种叫“我会回来”的特有清香。

    噫,那位女士又来过。

    罢才进诊所还没有香味,可见她刚来,或是刚走。

    遂心问:“又是六点半?”

    她悄悄看预约簿,关遂心已是今日最后一个病人。

    遂心离开诊所。

    她不用香水。

    警务人员,医生、教师都不适宜在办公时间用香水,扰人心神。

    还有,香这件事,各人品味不同,你认为高雅含蓄的香味,混合了体温体臭,对别人来说,像扑面而来的浓烈异味。

    人走了,香味还留在那里,这位女士用香水时手重了一点。

    遂心走到街上,发觉灯饰已经亮起。

    一间间店铺晶莹通透,像童话里小矮人住的房子,摆设看得一清二楚,店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遂心站在那里欣赏。

    她忽然又闻到那股香味。

    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女士,面貌身段很普通,毫无特点,只可以说还不讨厌,但眉毛拔得极细。

    香味,从她身上传出来。

    遂心脱口而出:“你跟着我?”

    那女子吃惊,退后一步。

    浅灰色?皮半跟鞋落在行人路边的泥浆里,这双鞋子完蛋了。

    遂心注意到她瘦削的足踝上有一朵花,原来是丝袜上的装饰,使人误会是纹身。

    她一身打扮无懈可击,可是,看上去仍然不显眼。

    她只退后一步,却没有走开,呆呆看着遂心。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只有警察跟人,怎么会叫人跟上警察。

    “说话呀。”

    那女子答:“我是无名氏。”

    遂心笑笑:“你好,我叫”

    “我知道,你是周妙宜。”

    遂心凝视她“你看错了,我不是周妙宜,”她出示警章“我叫关遂心。”

    无名氏吃惊“你不是妙宜?”

    “我俩相似吗?”

    她喃喃说:“太像了,我竟分不出来。”

    “现在,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她仍然不愿离去。

    “你有话说?”

    她不回答。

    遂心觉得她怪可怜。

    一看就知道这无名女士衣食不忧,可是,心中却有别的欲望。

    遂心试探地说:“你也是辛医生的病人?”

    她点点头。

    “你有话说?我肚子饿了,想吃法国菜,不如一起找间静局的餐馆,坐下谈谈。”

    她说好。

    由遂心带路,走进小小法国饭店,原来她是熟客,有房间可用,非常静,可以倾诉心事。

    大家坐下来,遂心伸一个懒腰,叫了酒,举起杯子,祝贺说:“身体健康。”自顾自干杯。

    无名女士说:“这样爽朗,难怪辛佑喜欢你。”

    遂心一听,呛咳起来:“你弄错了,我是辛医生的病人,他怎么会爱上我。”

    “他给你六点半约会,从前,那时段属于我,一直可以谈到八九点钟。”她声音幽幽。

    “你误会了,我与辛医生并无私人感情存在,我很少在他诊所逗留超过一小时。”

    无名女士低下头不语。

    很难确定她的年纪,二十七,三十七,都不大看得出来,十分经老。

    听她的语气,她的确需要看心理医生。

    接着,她这样说:“如果没有你介入,我与辛佑将会订婚,你愿意退出吗?”

    遂心恻然“相信我,我与辛医生是陌生人。”

    “为什么不承认?辛佑对你有好感。”

    “那也许是周妙宜,我是关遂心,记得吗?”

    她有刹那失神。

    “你累了,可要回家?”

    “不不,再谈一会儿。”她恳求遂心“回家我也无事可做,五间卧室全空着,孑然一人。”

    “你可以做义工打发时间。”

    “有人的地方马上有政治,我怕麻烦。”

    遂心小心地问:“你没有家庭?”

    “孩子们都长大了,已出去留学,很尊重我,但是感情维持着一段距离。”

    “那已经很好,他们的父亲呢?”

    “我们五年前已经分手。”

    “你娘家环境很好吧?”

    “娘家夫家都很富裕,但是,原来金钱买不到好的东西极多。

    遂心忍不住挪揄“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这样说。”

    她帮遂心斟酒,叫了许多样菜,每碟一点点,味道鲜美,正好用来下酒。

    “帮帮我。”

    遂心问:“帮什么?”

    “不要再见辛佑。”

    “你应该对未婚夫有信心。”

    “他对妙宜念念不忘,天天听录音机内的声音,真可怕。”

    “我不是妙宜。”

    “你太像她了。”

    “你过了辛玫丽那一关没有?”

    “听,听,这口气也像妙宜。”

    “你同妙宜相熟?”

    “我在电话里与她谈过,在诊所也碰见过几次。”

    “谈什么?”

    她不答。

    “到处叫人把辛佑让出来是不是?”

    无名女士十分沮丧“我也知道我的精神有点不妥。”

    遂心微笑:“知道,就还不太坏,有些人毫不自觉,像歌声魅影里的变脸怪人那样在公众场所走来走去,吓得人半死,还老以为人家是惊艳。”

    “如无意外,我与辛佑,即可结婚。”

    “你年纪比他大一点吧。”

    “只大几岁,”她相当敏感“只不过我有孩子,不过,他亦知道不是负累,赫赫大名的蒋某人怎会叫他代养孙儿。”

    “你夫家姓蒋?”

    她转换话题。

    “你呢,你喜欢怎么样的男人?”

    遂心笑了“我又不是十六岁,早已没有理想。”

    她始终不放心“是否辛佑那个类型?他几近完美。”

    遂心嗤一声笑出来“不不不,我喜欢高大的男子,与他说话须仰起头来,肩膀浑厚,可一手把我举起,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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