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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玉一个人坐客厅的小吧台旁喝酒。酒这种东西实在很奇怪,快乐的时候喝再多也不容易醉,但心里一闷一烦,只要两杯下肚,顿时就头重脚轻,况且他是不擅饮的人。

    “子玉,你怎么啦?”欧世旭走出房,看见他趴在吧台上,有点意外。

    “坐!”秦子玉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触礁了?”

    “喝酒自己倒!”子玉把酒瓶一推。

    “冰块在哪里?大白天你怎么能就这样喝?太伤身体了!”

    秦子玉往吧台一指。

    欧世旭掀开一块活动的盖板,走进吧台里,坐在高脚椅上,面对着他:“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一个人喝闷酒不是办法。”

    秦子玉摊摊肩膀,一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欧世旭在他的杯里对上水加了冰,然后给自己开了罐台湾啤酒。

    秦子玉眼里熬夜的血丝未退,神态十分沮丧,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欧世旭瞅着他,心里早就猜到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总得由他开口先说,如果自己太热心的话,反而有挖人隐私之嫌,对谁都不好。

    这时候,电话响了。

    一听急促的铃声,秦子玉的神态大变,由沮丧变成兴奋,连忙走到放电话的雕漆小几旁去接听。

    欧世旭留神地瞧着他的表情。

    看情形,打电话的人,必不是他心目中在等的那个人,因为他的表情在瞬间又由兴奋转为低落。

    他低低讲了几句,便放下电话,重坐回吧台的高椅上“世旭,忙不忙?”

    “你说现在?”欧世旭看了看表“我约了一位一直替我们管理在台湾产业的律师谈事情,恐怕不行。怎么,有事吗?”

    “也没什么,我舅妈打电话来,要我去一位世伯家,想约你一道。”秦子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推了半天我舅妈就是固执得要命!”

    “噢!我明白了!你那位世伯刚好有一位及笄的千金是吗?”欧世旭笑了,他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怕什么?那位小姐长得很丑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

    “只不过你早有了心上人?”

    “真怪,我对她一见钟情,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谁家的小姐,有这么大的魔力?”欧世旭不以为然。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她只有十七岁,但在我心目中,好像已认识很久了,久得让我”他激动起来,一时之间,那神圣得近乎“伟大”的爱情,似乎在地球上还没来得及发明新的字眼足以形容。

    欧世旭觉得他对“感情”的适应能力太糟糕了,好像只有幼稚园大班的程度,可是哪个陷入爱河的人不是疯子或是傻子呢!

    而他着迷的程度仿佛还可以成为诗人。

    因为他必须竭尽所能,用最好的句子去描述他的爱。

    “那令舅妈约你去见的那位小姐怎么办?”

    “赵小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文雅聪明,生得也漂亮,我认识她在先,况且我们也谈得来,只不过我跟她之间实在没有电。”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欧世旭同情地点点头“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不过我觉得你既然推托不掉,就该面对现实,很坦白地把你的想法告诉当事人,用真诚取得她的谅解,由她向其他关心这事的人解释比较好,这样的话,至少你不会把事情拖延,扩大到不能挽回的程度,也可以维持你和令舅妈及其他人的良好关系。”

    “你说得对!”秦子玉把酒杯重重一放,懊恼万分的眼睛中出现了光彩“我当初一回来,我舅妈就介绍赵小筝给我,一心希望我们谈得来,如果那时我马上向赵小筝表明态度,让我舅妈她们死了心,事情就不会这么拖下来”

    “现在也不晚啊!”“对!由她向其他人解释也比较好,至少可以由她主动来表示我们没缘分。”秦子玉茅塞顿开“我现在就去!你要去的那个律师楼在哪儿?我送你一程。”

    “好!”欧世旭隔着吧台拍他的肩膀“祝你顺利,成功!”

    想想离开了,没有踪影,没有下落,小老虎想找她,教他到哪儿找她?教他用什么面目再面对她?

    他多痛恨自己啊!恨得有时真想结束这可恶的生命!

    小老虎叹了一口气,又斟上一杯酒,这是徐宛悌由家里带来的,她从不反对他喝酒,相反地,还十分鼓励,使得林其平由米酒阶级变成了非洋酒不能入口的小酒鬼。

    “才十九岁,却变成酒鬼”他对着玻璃杯中盛得满满的金黄色液体,喃喃自语着,然后一饮而尽,又热又辣的酒顺着喉咙管下去,悲凉的眼泪涌了出来。

    有的人从小志愿这志愿那,到了成长期,却成为一事无成的小混混!没有前途,没有希望,最后终将失去自己

    小老虎知道自己就是这种人!

    可是,除了做这种人,他又能如何呢?

    有时候,他真希望上时,真希望能够改头换面,重新开始;可是在缺乏良师益友的情况下,那种上进心只偶然地抬一下头又消失了。

    他期盼有人来告诉他,该怎么做?怎么开始第一步然而,这只是百无一用的希望而已。

    其实,谁能真正帮得上忙呢?除了自己,除了自尊自重自爱能够挽救外,其他一切都将落空

    “其平!其平!”徐宛悌边大声叫他,边自很远的地方跑来。

    他不回头,他习惯地厌恶她的粗俗。

    “林其平,你是个聋子吗?”徐宛悌一把抢过他的酒杯,怒目而视“今天是你老头休假的日子,你忘记啦?看样子我不提醒你,你八成还要来个‘喜相逢’是不是?”

    他一听,酒即醒了一半,忙起身草草收拾了一番。自上回拘留所回家的路上逃跑后,这一段时间,遇着林立休假的日子,他就自动离家出走,林立回去上班,他才回家,两个人从没有碰面的机会。

    而林立也仿佛对他完全死了心,不仅不闻不问,连找他回来的念头都没过。

    “走了啦!我刚才看见你老头下火车,在和站长说话,现在恐怕都已经走到坡上了。”徐宛悌边说边拉他的衣襟。

    小老虎把她的手一摔。

    徐宛悌脸上的颜色变了:“姓林的,你什么意思?”

    他斜着眼睨她,连理都没理,自顾自由后门出去,翻墙就走。

    徐宛悌却没跟上去,反而找了张靠角落的椅子坐下。

    林立低下头进来时,她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站了起来,怯怯地叫了声:“老伯!”

    林立没提防屋里有人,着实吃了一惊。

    “老伯!”徐宛悌的悍态尽敛,论演戏她似乎满有一套,只不过那身新潮打扮并不相配。

    “你是谁?”林立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我叫徐宛悌,我是来找小老虎的!”说着说着,徐宛悌的眼圈就真的一红,仿佛眼泪马上就要滴下来似的。

    “你找小老虎干什么?”林立更诧异了,莫非他打量着徐宛悌,马上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听车站的老同事说,小老虎最近益发不像话了,老跟个小飞妹走进走出,而且关系似乎不清不白,颇不简单!

    “我来请老伯做主!”徐宛悌掩住了面孔,发出了哭声,其实她心里暗笑:好!林其平,你老给我难堪,看我怎么整你!

    林立慌了,他是个实心直肚肠的汉子,最怕见女人哭,尤其是个小女孩子难道小老虎闯了大祸?

    “你有话慢慢说,别哭!”他笨拙地安慰着,可是又不敢走近。

    “天啊!我的命好苦哇!”她却越哭越逼真了“我真的不要活下去了,教我以后怎么见人哪?”

    他听她哭得语无伦次,更慌了,也更证实小老虎是闯了他们林家惹不起的祸。

    “我爸我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教他们怎么见人?我完蛋了,我不要活下去了”她见到林立被唬住了,表演得自然更起劲了,她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立的面色沉重,像一块被冰冻了数千年的化石。

    “小老虎,他,他欺负了我!”她干脆放声大哭,可是面孔干干,一点眼泪也没有,所以她始终用手遮着脸。

    “他怎么欺负你?”林立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热汗。

    “我,我有了!”她小声地,不知羞耻地说。

    林立的脸色,由忿怒的涨红转为酱紫,再转为铁青。

    “这个畜生,给我找到,我不剥了他的皮才怪!”他一口一口抽着冷气。

    徐宛悌看见目的达到了,心里很得意。呸!林其平,你神吧!好好地神,我用不着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把你整到、整垮。

    林立一阵头晕,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墙站着,才没倒下去,无力地说:“放心好了,我要问一问这畜生你先回去吧!”

    徐宛悌悄悄走了出去,心想:这样最好!她几乎要唱起歌来。林立说得到就办得到,以后小老虎在家中更没地位了。

    林立假如逮着他,他可有得好受,他就更不敢随便回家,又没有工作能力,不靠她徐宛悌,难道靠喝西北风就能过日子了。

    林立回到平交道旁看栅人的小屋内接班,心情坏透了。

    可是看栅人的工作太忙,三四分钟就有一班火车通过平交道,忙得他没时间生气。

    这种辛苦、枯燥的生活,他过了十几年。以前辛苦还辛苦得有个指望,想把儿子培植成国家栋梁,至少也是个有用的公民,不料,他如此不争气,不断惹是生非,不务正业,没想到今天还捅下了这种大漏子。

    林立自问着:我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孽,会生这种不孝的逆子,从小到大,也从没疏忽过,为何他这般顽劣?难道真是来讨债的前世冤家?

    “叮铃铃”栅所内的红灯又亮了,铁路局的内线电话响起熟悉的播报“上行开车,上行开车。”

    林立抓起话筒:“上行通过。”然后照例地压下警铃,按了按钮,平交道标有“注意两方来车”的黄黑相间栅栏缓缓地落下。

    林立站在小屋门口监视着急忙抢过平交道的车辆与行人,栅栏迅速地落到中央了,两边都快肃清了,上行的火车以千军万马之势向这儿奔来,他挥起了白旗了,指示火车顺利通过;可是此时一辆载满了乘客的游览车,竟然完全不顾已放到一半的栅栏,以蛮横的车速,由马路向着平交道冲过来。

    林立发现游览车远远冲来时,那边的火车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及时阻止,重大的惨剧便要在刹那间发生,他不顾一切地扔下白旗,冲上铁轨,高高举起两臂,试图制止游览车向前直冲。

    游览车的司机一见平交道上冲来了人,连忙做紧急刹车,游览车在最后一秒刹住了。

    可是,火车是刹不住的。

    火车司机在冲过来的那一瞬间,露出惊惶、恐怖至极的表情。

    因为来不及了。

    林立为了救游览车全车乘客的性命,为了完成他职业上的任务,在铁轨上完全接受了火车的重量。

    他光荣殉职了。

    在工作岗位上倒下去。

    平交道上挤满了赶来围观的人。

    徐宛悌开着收音机,听着美国刚刚流行起来的热门音乐,跟着扭腰摆臀。

    曾浩皱着眉,他正和小老虎在下棋,嘈杂的音乐十分妨碍他的思路。

    “关小点行不行?”他不耐地瞪他一眼。

    徐宛悌冷哼一声,把音量调得更大。

    他x的!曾浩一摔手上的棋子,从椅背上捞起一件圆领汗衫因为天热,他除了出门,在家向来打赤膊惯了。

    “小老虎,走!我们到河边游泳去!”

    “我也去!”徐宛悌顿时尖叫起来。

    小老贡闷声不吭,瞅她一眼,他现在非常有忍耐心。

    “不带我!我们也别想去!”她不讲理地抬起腿踢了曾浩一脚。

    就在此时,热闹非凡的音乐忽然停了,那寂静下来的感觉,仿佛有种十分不祥的压力,使得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回头。

    播音员清晰低沉的嗓音在寂静中清晰地响了起来:“这里是交通专业电台在铁路平交道上发生了重大事故,守栅员当场殉职,我们接受铁路局的委托,以广播寻找他的家属,因为无法与他们联络,希望他的家属听到”

    小老虎登时尖起了耳朵,心头怦怦跳着,寒毛直竖;他很担心,非常非常担心

    “唉!真讨厌,听这个有什么意思?”徐宛悌很扫兴地跳过去要把收音机关掉。

    “等一等”小老虎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推开,耳朵紧张地靠着收音机的喇叭。

    “现在请林立先生的家属注意收听,第一位是林琼玉小姐,第二位是林其平先生,如果你们本人或是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听众”

    小老虎呆住了,真真实实,宛如五雷轰顶地呆住了。他的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瞳孔因急遽的剌激不断地张大和收缩着他像木头般呆立了片刻,然后发疯似地举起那个晶体收音机,仿佛要把躲在里头的播音员拖出来,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小老虎,你静一静!”曾浩吓坏了,自他身后抓住他,有的人受到剌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尤其是小老虎这种偏激、冲动性格的人。

    可是小老虎在他这一喝之下,反而清醒了,他不相信地看看陷于不平常宁静的四周,然后摇摇脑袋,那张英俊又写满叛逆的脸上写满了承受不了巨大压力的痛苦

    连徐宛悌都真的害怕了。

    最后小老虎奋力挣脱了曾浩,推开门,以惊人的速度,拨足狂奔而去。

    他跑着。

    他完全昏了头,没有想到要坐任何车辆,只是顺着公路,拼命地向前跑。

    他要跑。

    要丢弃被浪费了、被毁弃、被他亲手糟蹋的过去。

    他要跑。

    要奔跑着去向已经不在的父亲赎罪。他错了!错了!错了十九年,但现在他清楚了,一切却再也不能挽回,为什么?

    为什么?

    他痛苦地跑着,跑得肝肠寸断,心肺欲裂。

    泪水因心脏的剧痛而无法流出,麻痹地聚集在某一个地方,但当他看到公路旁的铁道,正有着火车乌黑胴体驶过的姿影,和听到那呜呜作响的汽笛时,他失神地稍稍停住。

    那风啊!巨大的狂风吹起了,四周的草木皆动,火车呼啸而去,去得那样急,那么忙,仿佛是狂疾的青春,仿佛是忿怒的生命

    他向着火车即将消失的影子追去,他要追上去,追上这最后一班列车,向他所爱的人道别。

    案亲是他所深爱的人。

    可惜到现在才发现,这爱有这样的深,这样的根深蒂固。

    晚了!晚了!他哀痛地想,一股酸热冒了上来,直冲脑门,直达眼眶。

    他继续奔跑着土地一寸一寸地消失。

    那要去的地方,似在天涯之遥,地球之边,永远永远无法达到

    他跑着,跑着,眼泪一滴滴地流下,然后成串地模糊了视线。

    他希望时间再回转,再回头,再让他享受一次父爱。

    即使是责打。

    那每一棍,每一鞭,都化成了巨大的爱。

    爱使得他眼中的泪汇流成河。

    错误的过去已不能再给他什么,除了忏悔。

    爸爸!爸爸!他扬着手臂,忽然对着烈日的青空呼喊起来。

    他哭了。

    林琼玉从枫树国小跋来时,现场早已清理完毕,天也已经黑了。

    黑得那般凄惨,宛如世界所有的黑暗都因为人间的悲哀蜂拥而来。

    她始终表现得很坚强,因为她的泪在归途中被风吹干了。

    现在,她是家中最年长的小孩。

    她也是家长,有责任,有义务去照顾年纪比她小,思想也比她幼稚的弟弟。

    所以当林其平哭时,她不哭。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她没有时间哭。

    林琼玉咬紧了唇,她要着手去办一件件等着办的事,她会做得很好。

    想想是在第二天的报上看到这条新闻。

    每家报纸都以半版的篇幅刊登这件感人的事迹。

    林立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但他做了一件不平凡的事。

    他已经不止是个好公民,他还为他卑微的职位,树立了一个不朽的楷模。

    这份伟大,不是人人都能办得到的。

    但他做到了,他不计一切牺牲,把生命与热血贡献在他服务了半生的铁道上。

    他生不逢时,却死得其所。

    想想惊呆着看报上的事迹,然后落泪了。

    她从没喜欢过林立,也没了解过他,但在此刻,她有着深深的哀痛。

    她换了素色的衣服,她要赶去,赶去和小老虎及林琼玉见一面。也许她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们会需要她的,尤其是小老虎,他倔强、叛逆但此刻的悲伤,足以击倒任何一个最叛逆的孩子。

    她要把她的安慰和温暖带去,告诉他们,她还没有忘记他。

    即使不再相爱!是的,即使那幼稚的爱情不复存在。

    “你到哪里去?”穿着睡袍的普湄湄从房间里赶了出来。这几天,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坏,坏到碰到面彼此如同陌路,坏到不同桌共食的地步,但普湄湄在此刻,仍有着限制她行动的权力。

    想想把早报递了过去。

    普湄湄横扫一眼,眉毛皱了起来,把早报往小几随便一摔:“这干你什么事?”

    想想瞄她一眼,径自朝外走。

    “站住!”

    想想没心睬她。如果这不干想想的事,那么还会干谁的事呢?普湄湄的心太硬了,她始终瞧不起林其平,更瞧不起他的出身,虚荣与势利弄坏了她人性中应有的善良、光明。

    普湄湄没有叫第二声,因为大势已去,她的地位,已被她亲手毁坏。

    想想出门后,招了一部计程车,是的!她一定要回去,但不是回去那个太久没见面的生活,而是去探望那逝去的日子。

    “你找谁?”徐宛悌来应门,她明明认识想想,但却故意给她难堪。

    “我找林琼玉、林其平。”想想很平静地说,心却在刹那间扭搅成一团,这个小太妹是谁?她想起那次下校车在车站碰见小老虎朝她示威的事了。

    “你找他们做什么?”徐宛悌的态度十分无礼,那一双用黑笔勾勒得大大的眼圈,像野猫一样狠狠地盯着想想,活像要吃人似的。

    “我来给林伯伯的灵前上香!”她依然维持着淑女的风范。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同徐宛悌一般见识的,即使她心里已猜想出这是怎么回事。

    “你请回吧!这儿的事你插不上手。”徐宛悌更不客气了,横挡着门不让她进来。

    想想忍着,悼念林立的悲伤使她生不起气来。

    就在这时,林琼玉出来了:“想想,是你!”她秀丽而憔悴的脸上满是惊讶。

    “林姐姐!”想想握住了她素白的手,情不自禁的双眼一热,泪水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林琼玉没有说话,嘴唇动了动,本来就肿的眼睛更红了。她也紧紧握住想想,一股热流在她们交握的双手是传递着。

    “进来。”林琼玉吩咐一哽,想想真担心她会痛哭出声,但她把嘴唇咬得死紧,长眉一扬,忍住了。那份苍白,那份坚强,那份外柔内刚的气质,看得想想心中更是凄然万分。

    客厅已经草草地布置起来了,供桌、香烛和白色的布幅,想想牵着林琼玉的手走进去时,一抬眼就看见林立的放大照片,她不由自主地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林琼玉和林其平慌忙前来答礼。

    小老虎没想到她会来,整个人几乎都呆住了。痛苦、羞惭在近似麻痹的心胸中交织着,四目交投时,他连忙痹篇,将视线投于地板上,不敢再看想想。

    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好,那么纯洁,那么高贵!他哪一点配得上她?巨大的愧悔使他想逃避躲藏。

    想想自蒲团上站起,拈了香盈盈地拜了三拜。

    当她走向林其平时,徐宛悌的眼珠子差一点喷出火来。但她不管,她曾经爱过,那般痴心地爱过,属于过,如果现在情势全改,也不妨碍他们之间曾在童年时建立的真挚情感。

    想想在瞬间有着如遭雷殛的感觉。是的!爱过的,恨过的都逝去了。

    现在,他们是两边了,不会再有相同的方向,共同的理想。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物在这短时间改变了她的初恋,但,这同样的也已经不重要了。

    “你好吗?”她低声问。

    他看看林立那张严肃的照片,没有回答。

    也许是问错的一句话,也许是问得太迟,想想垂下头只是她仍在关心。

    童年的往事,一幕幕在错综复杂的心情中涌现。

    那有着笑声与泪光的童年是多么值得珍惜的岁月。曾经有过曾经有过的,她心中悲切地叫着。

    “你好吗?”林其平抬起了脸,轮廓极深的脸孔是那般惨然,但也仍如此的倔强。

    想想点点头。

    她应该摇头的。她过得不好!真不好!

    “好好保重!林伯伯是了不起的榜样,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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