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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高氏企业一带,面对一条条死鱼漂浮的工厂河流,重金属污染的河道,他负手走了一圈,俊脸铁青,看着随行的江北区官员和环境监测部门的负责人!

    “所以,这就是我们江北政府引以为傲的龙头企业?”他盯着面前这几个大腹便便的官员,俊脸严厉,等着他们给他这个市长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年高家与滕家本没有交集,他滕少不会无缘无故去挡高家发财,去捅破高家收买江北区政府官员这层窗户纸,让两家结下梁子!

    但现在,高家自恃树大根深,有钱有势,在锦城市越发的张狂,再一次将苏市长的独女黛蔺踩在脚底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他想问问,一个借用不正当手段赢取暴利,近几年肆无忌惮在此排污扩建的商贾之家凭借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这么多年过去,高家不改财大气粗,趁邹家、滕家倒台,一跃跻身锦城首富之位,手掷万金。然而这素质、这教养,还是没有跟上去,与暴发户有何两样?小人得志便猖狂,这高氏一门在锦城市财气冲天、为非作歹,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只是比起六年前黛蔺跪地擦鞋事件,高大小姐更加得寸进尺,一次次挑战他的极限!

    “滕市长,我们董事长打来了电话,有话要跟您单独说。”高老爷的第一秘书兼律师拿着手机,夹着公事包匆匆赶过来了,将手机往滕市长手边送,“请滕市长务必跟我们董事长讲两句,现在是个误会。现在这些污水,全部是其他工厂排泄出来的,与我们高氏无关。”

    滕睿哲没有接过这支电话,只是锐眸沉静,薄唇轻启:“听说,高氏企业的各大排污处都被媒体大量曝光,群众举报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一直没有监管部门过来处理?今日如果不是本市长亲自过来走一趟,也不会相信江北的龙头企业存在这么严重的排污超标情况,各个基层更是存在严重压榨员工的行为!本市长该说什么好?”

    “这……”高氏律师迟疑了一下,坚持将手机往他手里递,但被滕睿哲的秘书给挡下了,不得不又道:“滕市长您与我们高董亲自谈一谈吧,我们高董现在在医院,身体不大好……”

    滕睿哲示意严秘书接听电话,自己则看向江北区的官员们,黑眸里噙着一丝阴冷严厉,薄薄唇角却挂着冷笑,对他们的怠忽职守、官商勾结心知肚明,让他们做好被降职或停职的心理准备!

    而这个时候,萧梓和高晚晴也一前一后赶过来了,萧梓对这件事没有挑明,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只是道:“滕市长,这一次是高氏失误,岳父已经保证停产整顿……”

    但不等他说完,高晚晴气咻咻朝这边冲了过来,不顾警卫和秘书的阻拦,坚决要近滕市长的身,指着鼻子大骂道:“这里哪个工厂没有污染,哪个不是臭气熏天,为什么只抓着我们高氏报导?!滕市长,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滥用职权!不就是我与你的小情人口头上争执了一两句,你就要置我们高氏于死地!”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射到高晚晴脸上,布满惊讶。但高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刺激到了,继续尖声叫囔,“苏黛蔺她就是一坐牢女,我说她两句怎么了!她敢犯事坐牢,怎么就不敢让人说了!还有你们这些男人,她有哪一点值得你们去喜欢,去公私不分!我、邹家小姐,才是货真价实的名门千金,身家清白,身娇体贵,比粗鄙的她不知高贵多少倍,但偏偏我们的丈夫,就是让这女妖精给勾了去!甚至到现在,你们还为了我与她的这两句口头之争,要毁了我整个高氏企业!这还有天理吗?!”

    “高小姐,这片工业区除了你们高氏的工厂,没有其他工厂,所以不存在其他企业臭气熏天。而且,滕市长是在媒体大肆报导之后,才抽空过来视察,这攸关民生问题,影响到市民的生命安危。”有人出声提醒无理取闹的高晚晴,让警卫立即把这疯女人隔开,“你高氏排污严重超标,企业*,政府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高晚晴同样难逃其咎!”

    “我……”高晚晴把目光放回滕睿哲脸上,原本还想骂,但忽然把态度软下来,哀求道:“如果我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再招惹苏黛蔺,滕市长你会放过我高氏吗?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讽刺她,更不该去她公司游说她老板解雇她,我该死,但请滕市长你放过我高家的人,我高氏一直是江北的龙头老大,不会出现什么排污问题的,这些年不都一直好好的么……”

    滕睿哲闻言启唇冷笑,幽深锐眸看向一旁的萧梓:“萧市长,恭喜娶了一位贤内助,这几年想必一定过的很‘幸福’?呵呵。”带着他的秘书与部下,往另一个方向走,继续视察这里的环境。

    几个小时后,排污量尤其严重的高氏工厂便被贴了封条,江北区政府重点严查高氏企业的黑幕,让昔日高高在上的高家再也不敢嚣张,让躺在病床上的高老爷急急招兵买马,走后门,努力回想以前的所作所为。

    以前,他们高氏是不是婚宴上让苏黛蔺跪在地上给他们擦过鞋?

    而远在创e的黛蔺,正在收拾物品离开,肖总裁突然又过来找她了,一改之前的拽样,请求她留下,并承诺给她升职、加薪,请她把手机录音给删掉。

    她厌恶看着这张脸,笑问他:“高晚晴为什么能藏在你的办公室?”

    四十几岁的老男人防备的看看她手里的手机,确定她没有再次录音后,这才说道:“高总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这一次她代表【高氏】主动约我见面,让我对年轻漂亮的她一见倾心,爱慕有加。而她似乎对我也有点意思,所以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想在大华区的这几年与她来一段邂逅,弥补老婆不在身边的空虚。但想不到她是冲你而来,在办公室暗示我,只要炒了你鱿鱼,她便做我的情人,与我享受鱼水之欢。”

    黛蔺低着头,听得恶寒,也对这个总部调来的总裁失望透顶,觉得国内的【创e】极有可能毁在这好色之徒手上,但她又不想离职,便道:“【高氏】有没有可能与【创e】并购?”

    “本总裁想收购高氏,但高晚晴只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单方面利用我。”

    “那肖总,我明天过来上班。希望肖总能帮我澄清刚才的事,给大家一个炒我又留我的合理理由。”她把自己的物品又摆回桌面,对大老板微微鞠躬,收拾好自己的手提袋,当着众同事的面下班了。她不愿离职,是因为舍不得创e,美国的创e总部确实非常的棒。

    ——

    几天的时间,两个宝宝都留在滕睿哲那边不肯回来,似乎更喜欢那边的环境。于是每天,她必须过去那边一趟,亲自照顾双胞胎吃饭、洗澡、睡觉,不放心他人照顾。

    滕睿哲则公务繁忙,市里的大会小会接连不断,四处调研,每天很晚回来,然后与龙厉坐在书房里谈其他事,有关于高氏的事,也有他自己的私事。

    他似乎在调度龙厉那边的‘兵马’,不知道要做什么,仿佛是要恢复他以前的呼风唤雨,做回以前那个倨傲轻狂的滕睿哲,一手遮天。而她可以确定的是,最近高家企业和工厂的被查封,与他有莫大的关系。高家正在他的控制之下,一步步败落瓦解,落得与邹家一样的下场。

    此刻,她就被叫进他的书房,龙厉被支出去了,她被陡然一把抓在他怀里,坐他腿上,再次与他僵持。

    “高氏拱手送你,可好?”他深邃的黑眸里噙着一抹笑,坏坏的,大手掐着她的腰,“我给你做助理。”

    “你可以放开我?”她蹙起眉。——

    他把大手微微一松,让她跳下去了,然后郑重其事看着她,继续笑道:“高氏目前虽然存在很大的问题,正被逐一查封,但它的瓦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创e应该无法收购高氏。高氏在不久后的将来,将会以另一个名字,发展成另一名企,在国内肯定是屹立不倒的。”

    黛蔺见他与她谈论高氏,笑道:“如果高氏姐妹知道你滕睿哲将会接手高氏,让她高家江山改朝换代,并购于你滕睿哲的名下,她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将锦城市再次闹个鸡犬不宁,你又何苦惹上小人?”

    滕睿哲看着她,黑眸带笑,为她对他的丝丝担忧感到欣慰,沉声道:“既是小人,便总会主动去惹你、去搬弄是非,让你躺着也能中枪。既然躲闪不开,那就直面她!剥去她们身上千金大小姐的光环,让这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受一些教训,她们就会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是!”

    “但是对于邹小涵与高晚晴的这些惩罚,我并没有畅快淋漓的感觉!”黛蔺走至男人面前,对邹小涵的事也是知晓一些的,眉心蹙起,确实没有感到开心,“我总感觉,这种惩罚方式对于这些心理极端的人会适得其反,会让她们的心胸更加狭隘,偏执的走入死胡同!所谓打蛇打七寸,若无法击中其要害,便会被反咬,缠绕一身,之前的邹小涵、林雅静、叶素素便是很好的例子,越是与之纠缠,她们便越是无法放开。所以我希望你换一种柔和的方式去解决这些麻烦,不要手染血腥,让人再次抓到把柄!”

    “你建议怎么做?”男人也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深邃幽暗的眸底深处,藏满了欣喜,缓声笑道:“这一次邹小涵自愿跟乞丐走,身入狼窝百遭调戏,应该开始明白,这世上没人欠她,也没人有义务救她,她自己过的好不好,是她自己的问题,不要把怨念发泄在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这一次我帮她保住了清白之身,不让那群乞丐真与她成事,也算是看在袁老太太的面子上,多事了一回。至于高晚晴,既然她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再三找你麻烦,那我又何惧让她高家倾家荡产,重新做人?!黛蔺,不要低估了这些草包千金的无知程度,她们的家庭教育观念、父母的耳濡目染,几十年的娇生惯养、生活习性,决定了她们会一辈子嚣张跋扈,以踩人为乐,唯有让她们也做一回她们眼里的低级阶层穷人,她们才懂得尊重与宽容,正常待人。而对她们小惩大诫,是不可能让她们收手的!”

    黛蔺点点头,忽然觉得他的做法也不是那么强硬没人性,折中了一半,没有把敌人一棒子打死,也没有手染血腥,笑道:“这番话听下来,怎么感觉似在说我?当年,我便是一个草包千金,无知跋扈……”

    男人闻言,脸色却陡然变了,变得凝重,双眉紧拧,定定看着她:“黛蔺,当年的你很美好,不要妄自菲薄。”黛蔺是他心甘情愿、下了狠劲与决心追回来的,邹小涵高晚晴之流怎有资格与黛蔺相提并论!女人,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黛蔺笑着摇摇头,也发现自己说多了,眉眼如画,笑声清亮,“在你滕睿哲面前,我定不会妄自菲薄。我只是觉得,你的做法富于人性,不会太绝决。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几年前被人骂我刁钻蛮横,没有教养,现在大家早已经忘掉以前的苏黛蔺,给了我礼貌与尊重。”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准备离开书房继续伺候两个小祖宗睡觉,粉唇边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不打扰你工作了,双胞胎好像在楼下哭。”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邹小涵的情况,今晚你就在这住下。”男人出声挽留她,收好书桌上的文件,与她一起从书房走出来,“双胞胎最近几天非常乖,懂得整理他们的粉色小房间,把玩具摆放整整齐齐,床单弄得干干净净,然后乖乖入睡,每天早上则守着花盆里的种子长出小苗,认真的浇水,给小种子唱歌。”

    黛蔺轻轻一笑,“你教他们这么做?唱歌能让种子发芽?”

    滕睿哲薄唇轻扬,俊眸晶亮带笑:“幼儿园老师给他们发了种子,作为功课交给他们,一周后宝宝们需要把花盆端去幼儿园给老师接受表扬。哪个宝宝的花苗最漂亮,就给哪个宝宝奖励小红花。给种子唱歌,估计是他们从动画片上学来的,小家伙们现在有样学样,学的很快。”

    “嗯。”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楼下走,看到两个宝宝坐在地毯上看动画片,小脑袋离电视屏幕很近。

    于是滕睿哲一手拎一个,把他们拎到沙发上坐着,让他们保持科学的距离,保护视力。

    “刚才黛蔺你说他们在楼下哭?”滕睿哲发现双胞胎刚才抢过遥控,妮妮的小马尾辫被扯乱了,应该是儿子谦谦所为,于是故意板起那张刀削俊脸,剑眉飞扬,薄唇浅笑看着小泽谦,“谦谦刚才扯妮妮的小辫子了?谦谦是男生,怎么能欺负女生?!”

    小谦谦立即爬起来,用小指头指着门外,“小球球过来了,但是妮妮不准小球球进来,小球球是我们的朋友。”

    黛蔺朝门外看去,果然发现一只小白狗狗趴在窗台上,小爪子挠在窗玻璃上想进来,但狗狗那双琥珀色的明亮大眼睛却让妮妮感到害怕,让小公主害怕的往她怀里躲。

    于是她看看身侧的男人,与他对望一眼,笑道:“今晚我带谦谦回去睡,顺便把小雪球一家带回去。小雪球一家最近见不到我们母子仨,特意过来接我们了,如果我们不回去,它们估计也不肯留在慕家。”

    男人黑眸俊逸,无奈轻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总在这些小问题上纠结,执意借故离开这里,便低首看了看腕表,柔声哄沙发的两个小宝宝,“晚上九点半,宝宝们是不是该回房觉觉了?唔,花盆里的小种子现在也在觉觉,然后与宝宝们一起做个美梦,明早伸个懒腰,应该就能钻出泥土发芽了。”

    “滕叔叔,它们明天真的会长出来吗?”双胞胎仰着白嫩小脸蛋,果真来了兴致,“我们每天给它唱歌,还给它浇水。”

    “是的,一定能长出来。”滕睿哲信心满满的点头,丰神俊朗的俊脸上笑容迷人,五官绝美,一双深潭黑眸布满宠溺,“那宝宝们现在去不去睡呢?如果现在去睡,明早就与小种子一起起床。”

    宝宝们哧溜滑下沙发,迈着小胖腿,飞一般的上楼了。

    对此,黛蔺眉笑颜开,洁白的脸庞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双清眸笑弯成月牙,然后等去一趟楼上把双胞胎哄睡后,与男人一起走在院子里。

    外面,一轮明月高挂黑绒般的夜空,向大地洒下清冷的光晕。她站在一株玉兰树下,发现这里铺着仿古地砖,流水潺潺,素洁的水仙花正一簇簇的争相开放,把这月光倾泻的现代宅院笼罩上一层薄薄雾气,夜色分外幽静。

    她望了望月,对身后的高大男人轻声道:“偶尔,我会感觉我们回到了当年的水仙花公寓,没有一丝瑕疵的迎接我们的新婚、新生活,门前是一大片白伞花、向日葵,房前是一簇簇洁白的水仙,身后,则有你温暖的怀抱、你的爱,无论我走到哪,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可是时至今日,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看,这些水仙花的四周都会蒙上一层雾气,似梦似真,若隐若现,美得孤冷。所以如果真要说喜欢,我可能更喜欢向日葵。”

    滕睿哲站在她身后,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清冷月色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墨眸漆黑,凝视她背影的目光由最初的惊喜,转为最后的失望,哑声道:“你偶尔会想起我们的曾经,但其实你更想与你生命里的这支向日葵在一起?你想念他那张充满阳光的脸,离开了他,你便再也快乐不起来?”

    黛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垂眸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蹲下身将小雪球一家三口抱在怀里,感慨的看着小雪球那张不再年轻的脸,笑道:“其实生命里的阳光,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根本给予不了。当年你和萧梓也曾是我生命里的阳光,他接我出狱,你即将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可事实证明,阳光只能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你们各自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所以我希望经过这么多以后,你们各自幸福,包括夜澈。”

    “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如果没有你,我如何幸福!”滕睿哲这才听明白她的话中之意,蓦然心惊,如遭雷击!他不再沉静,深邃五官闪电般的闪过害怕惊慌,大步流星朝她走来,一把紧紧抱她入怀,声音已是薄怒,但幽暗黑眸里却是痛心疾首:“不要再离开,你的放手不是让我们幸福,而是让我们见鬼!”

    黛蔺推拒着他,让他不要这么生气,轻道:“睿哲,你可有想过,我很难受?如果四年前夜澈没有出现,你能回头,我们今天也许能走在一起。可是物是人非,我与你,与夜澈,都是不可能了!请不要对我这样亲密。”

    男人的身躯重重一震,再一次意识到他们的越走越远,心无法靠近,但他没有放开她,只是把她抱紧在怀里,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沉重的溢出,俊脸血色在褪尽,缓缓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该如何做,才能再靠近你一步,不让你感到害怕?女人,放开过去,心无旁骛的跟我走。”

    黛蔺低着头,没有回抱他,静默的躺他怀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片刻后她缓缓推开他,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么悲伤与沉重,娇柔眉心在渐渐舒展,柔和看着男人,然后转身往客厅走,留下男人独自凝立夜色之下。

    她没有坚持离去,而是与宝宝们睡在了一起,把房门反锁上。她知道某些个夜里,男人一定进入过她的房里,为她驱除漫漫长夜的恐惧,与她相拥而眠,清晨离去,但是她更希望两人跟着感觉走,让一切事情的发展能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而这一晚,男人果然没有再来找她,整幢公寓静悄悄的,只有宝宝们带着奶香的呼吸气息在她颊边萦绕,催她入眠。

    第二天,男人早早离去,早餐桌上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报纸整整齐齐叠在桌上没有被翻阅,早间新闻也没有人看,只有宝宝们的种子如他所料的发芽了,还附带小天使写给宝宝们的字条:我是小花苗,今天我出世了,以后要与宝贝们一起茁壮成长!

    黛蔺拿着这两张龙飞凤舞的字条,知道这是滕睿哲对宝宝们的鼓励,亲自落笔,用心良苦,于是帮双胞胎保管起来,带宝宝们去上幼儿园。

    但在幼儿园,她重新发现了一个问题——老师们确实是在根据孩子们的父母官位,来给宝宝们分等级。比如双胞胎端着小花盆去接受老师表扬,老师便把市长的子女排名第一,副市委书记家的孙子排第二,萧梓家的浩浩则排了个第五,按照官位等级来排列。

    为此,萧梓的儿子竟然把小花盆给砸了,大哭大闹的去抢双胞胎的奖杯,嘟囔着他爸爸是副市长,他一定要拿最大的奖杯。

    黛蔺此刻原本要赶去上班,见浩浩闹起来了,连忙把园长请到一边,道:“双胞胎不需要这个金奖杯,他们需要的是真才实学,还请园长下一次,按照宝宝们的成绩来排列。”

    园长笑了笑,回她道:“其实最近高氏企业闹得不可开交,什么黑暗内幕都被曝出来了,让大家对名门高氏实在是唏嘘失望。所以对于浩浩同学,幼儿园是看在萧副市长的面子上才没有让其转学,一视同仁。我们学校一直以‘为国家培养更多更好更优秀的艺术人才’为治学理念,绝不偏袒……”

    “那双胞胎就拜托贵校了。”黛蔺笑着点点头,已在转身往外走了,对园内的双胞胎挥挥手,让小家伙们在幼儿园多交一些好朋友,竖起大拇指夸奖他们真棒,最后转身前往公司上班。

    而公司里的氛围很诡异,同事们一致在悄悄讨论她昨天被炒鱿鱼的原因,对总裁大人给出的口角理由不大信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肖总裁想泡高总,结果被苏设计师撞见奸情,于是苏设计师被炒鱿鱼。但肖总怕被揭短,不得不又将苏设计师请回公司,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

    对此黛蔺当做没听见,坐在电脑前认真设计她的图稿,想着她现在的设计能不能让她从三流设计师跃到二流设计师之位。她不想自己的设计图稿被当做废纸一张张绞碎,她希望能再帮一些偏远地区设计一整套方案,建立一座座世外桃源,有口皆碑。也许有那么一天,她还能搬过去住,去度度假。

    “喂,再给你们说个秘密。”不远处的同事悄悄指指她,让周围的同事都探过头来,有重大新闻要爆料,“听说她是已婚哦,但她生的双胞胎是滕市长的孩子,果真是滕市长的秘密情人,见不得光的,晚上陪滕市长上床,白天则一本正经。那天高晚晴没有说错,她真的是用已婚身份在与滕市长不清不楚,背叛老公,想借用身体在滕市长那里拿单子~”

    “咚!”黛蔺喝水的杯子被碰到地上,吓得这群八婆一哄而散,继续在电脑前逛淘宝、吃零食。

    黛蔺弯腰把杯子捡起来,用抽纸擦了擦桌面上的热水,抬眸看着这群八婆,轻轻皱眉。原来这群八婆除了调查肖总与高晚晴的‘一见倾心’,还在调查她!

    办公桌上,被热水溅湿的手机则持续在响,来电显示是滕市长,“我现在在你公司大楼门口,你出来吧。”低沉暗哑磁性的嗓音,干脆利索的话语,不等她回绝,咔嚓挂了电话。

    她看看时间,再看看四周悄悄盯着她看的八婆党,稍作思忖,站起身。

    ——

    滕睿哲的黑色小车果然停在公司门口,内敛高贵的黑,肆意、张扬、野心勃勃,却又不失稳重,似君临天下,横在创e门口。当黛蔺坐上车,看一眼身侧冰冷儒雅的高贵男人,车立即就从【创e】门口开走了,直奔某所疯人院方向!

    “邹小涵刚被其姑父从乞丐堆里接出来,现在在妮妮痊愈之前,这个女人必须去住一段时间的疯人院。”冷酷男人眼神犀利,一双狭长深邃黑眸泛着寒光,俊美耀眼,却带着一股杀气,黑色衬衣扣子微开两颗,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似乎不是刚从市政府过来,而是在办别的事情,锐眸看向她:“办公室的人已经开始议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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