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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时。
沈怡安不得不在路途中休息了一晚上。
等她开着越野车颠簸在乡间的小路上,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
远远地看着阳光下宁静的小村落,沈怡安心里发酸。
看到来了一辆不认识的车子,村里好多老人小孩都好奇地站在路边张望。
沈怡安多希望这里面有她熟悉的那张慈祥的面孔,可是永远也没办法梦想成真了。
“姑姑!”
在门外的糖糖看到沈怡安从车里下来,大叫一声,然后撒腿冲进屋喊人去了。
左邻右里见到沈怡安,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还不时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明自己是在这里长大的,明明这些面孔都很熟悉,但这一刻,沈怡安体会到了外来人被排挤的滋味。
她敛了心情,从尾箱里拿出大包小包,拎着进了家门。
糖糖拉着张秀兰从屋里出来,迎面碰上了。
“大伯母。”
沈怡安装作看不到张秀兰脸上的不欢迎,灿烂地笑着,热情地喊人。
因为门外还有人在那张望,张秀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糖糖,去关门。”
门一合上,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离我们远点吗?”
“过年了,我回来看看奶奶。”
“哼。人活着的时候没见你回来几次,现在人都没了,还看什么?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得这么早。你还有脸见她吗?你赶紧走吧,别又给我们招惹一堆的麻烦回来!”
沈怡安挺直腰杆子,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我去看奶奶,看完了我就走。”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沈怡安拿着给奶奶那部分出了家门。
“阿芳也是个命苦的。原想着跟孙女去大城市享福,没想到居然把命丢在那了。”
“早就说安安这孩子命中带煞,谁沾上都会倒霉!”
“......”
门外的人还没散去,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见沈怡安出来,顿时都不吱声了。
沈怡安装作没听见,冲他们笑了笑,拎着东西上山去了。
远远地看着那座土黄色的新坟,她的眼泪就彻底控制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她跌跌撞撞地走着,还摔了一跤。
“奶奶,安安来看你了!奶奶,我想你了!”
沈怡安啪一下跪在了坟前,只喊出这一句,便像个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她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睛已经酸涩难受了。
“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沈怡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踉跄地下了山。
家里,大伯、堂哥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大伯,大哥,嫂子。”
他们一家坐在客厅里,沈怡安站在门口,一时腿竟然沉重得抬不起来,怎么也跨不过那一道门槛。
沈家辉点点头,问:“去看过奶奶了?”
“嗯。”
“哦。我们会照看奶奶的,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牵挂她。”
这是不想让她再回来这里的意思吗?
沈怡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记忆里,大伯母确实不喜欢她,但大伯和堂哥对她不坏。如今,连大伯父都不想看到她了吗?
“安安,我爸没别的意思。他——”
“大哥,我知道的。我想去奶奶的房间坐一会儿,然后我就走。”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是熟悉的人不在了,属于她的那些东西也都不见了。
沈怡安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想到那些蜷缩在奶奶怀里安睡的日子,再一次泪流满面。
“姑姑,你是不是想太奶奶了?”糖糖走到她身边,奶声奶气地问。
沈怡安蹲下来,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是啊,姑姑想太奶奶了。”
“姑姑,我也想太奶奶了。”
沈怡安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啜泣,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糖糖。在那小小的肩膀上,眼泪如雨。
在这个家里,唯一还把她当亲人的,也许只有这个孩子了!
“糖糖,谁让你乱跑的?快出来!”
沈怡安赶紧松开糖糖,一边擦眼泪,一边站起来。
兜里的手机响起。
“喂?”
“准备回来了吗?”
“嗯。我已经去看过奶奶了,马上就出发。”
“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
“好。”
沈怡安笼罩在心头上的阴云密布瞬间消散了些许。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她了,好在她还有萧子腾!
“大伯,大伯母,哥哥,嫂子,我走了。再见!糖糖,再见!”
奶奶,安安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再见!
“安安,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吃完饭,我送你到镇上。”
沈文强抓住她的手臂。尽管母亲一再警告,可他到底不忍心。
张秀兰立马跳出来,扯掉他的手,粗声粗气说:“你拿什么送?你有车吗?”
“哥,不用了。”
沈怡安感激一笑,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直到车子发动了,她都没有再回头。
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
沈怡安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小餐厅吃了一顿饱饭,打算连夜赶回江城去。回程交通很顺畅,大概十二点左右就能到家了。
是的,她要回家了!
沈怡安扬起笑容,发动了车子。
但是跑了没多久,突然——
“啊——”
沈怡安尖叫一声,狠狠地踩下刹车。
个小时。
沈怡安不得不在路途中休息了一晚上。
等她开着越野车颠簸在乡间的小路上,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
远远地看着阳光下宁静的小村落,沈怡安心里发酸。
看到来了一辆不认识的车子,村里好多老人小孩都好奇地站在路边张望。
沈怡安多希望这里面有她熟悉的那张慈祥的面孔,可是永远也没办法梦想成真了。
“姑姑!”
在门外的糖糖看到沈怡安从车里下来,大叫一声,然后撒腿冲进屋喊人去了。
左邻右里见到沈怡安,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还不时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明自己是在这里长大的,明明这些面孔都很熟悉,但这一刻,沈怡安体会到了外来人被排挤的滋味。
她敛了心情,从尾箱里拿出大包小包,拎着进了家门。
糖糖拉着张秀兰从屋里出来,迎面碰上了。
“大伯母。”
沈怡安装作看不到张秀兰脸上的不欢迎,灿烂地笑着,热情地喊人。
因为门外还有人在那张望,张秀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糖糖,去关门。”
门一合上,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离我们远点吗?”
“过年了,我回来看看奶奶。”
“哼。人活着的时候没见你回来几次,现在人都没了,还看什么?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得这么早。你还有脸见她吗?你赶紧走吧,别又给我们招惹一堆的麻烦回来!”
沈怡安挺直腰杆子,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我去看奶奶,看完了我就走。”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沈怡安拿着给奶奶那部分出了家门。
“阿芳也是个命苦的。原想着跟孙女去大城市享福,没想到居然把命丢在那了。”
“早就说安安这孩子命中带煞,谁沾上都会倒霉!”
“......”
门外的人还没散去,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见沈怡安出来,顿时都不吱声了。
沈怡安装作没听见,冲他们笑了笑,拎着东西上山去了。
远远地看着那座土黄色的新坟,她的眼泪就彻底控制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她跌跌撞撞地走着,还摔了一跤。
“奶奶,安安来看你了!奶奶,我想你了!”
沈怡安啪一下跪在了坟前,只喊出这一句,便像个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她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睛已经酸涩难受了。
“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沈怡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踉跄地下了山。
家里,大伯、堂哥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大伯,大哥,嫂子。”
他们一家坐在客厅里,沈怡安站在门口,一时腿竟然沉重得抬不起来,怎么也跨不过那一道门槛。
沈家辉点点头,问:“去看过奶奶了?”
“嗯。”
“哦。我们会照看奶奶的,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牵挂她。”
这是不想让她再回来这里的意思吗?
沈怡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记忆里,大伯母确实不喜欢她,但大伯和堂哥对她不坏。如今,连大伯父都不想看到她了吗?
“安安,我爸没别的意思。他——”
“大哥,我知道的。我想去奶奶的房间坐一会儿,然后我就走。”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是熟悉的人不在了,属于她的那些东西也都不见了。
沈怡安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想到那些蜷缩在奶奶怀里安睡的日子,再一次泪流满面。
“姑姑,你是不是想太奶奶了?”糖糖走到她身边,奶声奶气地问。
沈怡安蹲下来,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是啊,姑姑想太奶奶了。”
“姑姑,我也想太奶奶了。”
沈怡安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啜泣,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糖糖。在那小小的肩膀上,眼泪如雨。
在这个家里,唯一还把她当亲人的,也许只有这个孩子了!
“糖糖,谁让你乱跑的?快出来!”
沈怡安赶紧松开糖糖,一边擦眼泪,一边站起来。
兜里的手机响起。
“喂?”
“准备回来了吗?”
“嗯。我已经去看过奶奶了,马上就出发。”
“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
“好。”
沈怡安笼罩在心头上的阴云密布瞬间消散了些许。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她了,好在她还有萧子腾!
“大伯,大伯母,哥哥,嫂子,我走了。再见!糖糖,再见!”
奶奶,安安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再见!
“安安,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吃完饭,我送你到镇上。”
沈文强抓住她的手臂。尽管母亲一再警告,可他到底不忍心。
张秀兰立马跳出来,扯掉他的手,粗声粗气说:“你拿什么送?你有车吗?”
“哥,不用了。”
沈怡安感激一笑,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直到车子发动了,她都没有再回头。
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
沈怡安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小餐厅吃了一顿饱饭,打算连夜赶回江城去。回程交通很顺畅,大概十二点左右就能到家了。
是的,她要回家了!
沈怡安扬起笑容,发动了车子。
但是跑了没多久,突然——
“啊——”
沈怡安尖叫一声,狠狠地踩下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