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启,你觊觎我家夫人,并羞辱了她,这笔账,我齐瑜就是把命豁出去也要给你算一算。”
门外把守的狱卒听见牢内有动劲儿,先是一怔,不过也都并未放在心上。
眼看着朱承启快被齐瑜扼得已要断气,他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恨恨地瞪着齐瑜说了这样一句:““姓……齐的,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是不是?”
牢内烛火幽幽,朱承启的五官扭曲着,也许,他到现在还未听明白齐瑜心底里的那股子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瑜终究是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对于这种人,和他多说两句齐瑜都觉有损自己的口舌。
终于,走出去时,雨已经越下越响了。
齐瑜出了牢门,一名小吏赶紧巴结似地过来撑伞,“齐大人,这……公事儿办完了么?”
齐瑜斜目面无表情乜了他一眼,再转过脸时,只见雨中的牢房渐渐地被洗出了鲜明的印记。
八丈高的灰色砖墙,中间一道门左开,一道门右开,据说正中低矮夹道还没有四尺来高。
齐瑜走出来时,也是半躬着腰的,因为这是为了延长犯人逃跑时间而故意做此设计的。
齐瑜嘴唇抿紧成一条线,他并没有笑,朱承启落了这样的下场,他没有丝毫快感,因为,这象征着一个人耻辱的同时,也是他齐瑜这辈子永远无法磨去的痛——明珠的痛。
“齐大人,齐大人——”
是看守犯人的典狱长声音。
齐瑜背着两手,刚迈下台阶不远,一身蓝袍的中年典狱长立即气喘嘘嘘地跑过来说:“齐大人,不好了!
罪犯服毒自尽了!
罪犯服-毒-自-尽了!”
典狱长的声音回荡在罩在灰色铁丝网的高墙上空,他话音方落,齐瑜的脸一下就变了!
犯人服的是鹤顶红,按规矩,但凡被囚禁的罪犯到了这里都不能丝带任何东西。
朱承启是把那东西藏在一个缝制很不显眼的袖袋里,许是进来时狱卒们检查搜身太过大意。
齐瑜走进去时,躺在破烂草席上的朱承启已经身子发凉,他的嘴角、鼻孔、耳朵都开始汩汩地流起了血。
齐瑜蹲下身又伸手去朱承启的鼻端探了探,握住犯人的手腕把了把脉。
确实没有呼吸了!
几点雨珠透过牢门的木窗斜斜打进来,朱承启沾着雨水鲜血的嘴角始终挂着一缕隐隐的微笑,是那种看透人世沧桑、鄙夷世人的高姿态微笑。
齐瑜缓缓阖上了睫毛:“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你就这么死了……”
他喃声不停重复着如此话语,嘴角似扬非扬,似笑非笑,像是对于废太子的死,他才是那个最觉遗憾、最不快乐的人。
狱卒们忙成一团乱,拥挤的牢房,唯有齐瑜目无表情一脸淡静站起身来。
齐瑜叹了口气,手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吩咐些什么,突然,就在这时,一名狱卒从朱承启往日所睡的破草席底下竟翻出了一样东西:“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是一副画轴。
齐瑜从狱卒那里接了展开一看,双手微微一颤。
凄清的烛火中,深色鸾绫的隔水天头以及惊燕带的装裱之下,一个少女的画像正娉婷立于画轴的上下锦牙最正中位置。
少女螓首蛾眉,红裙绯裳,她朝看她的人启唇俏皮地笑着,手拿一把小团扇,像是要将青春的朝气与蓬勃透过画上的妙笔丹青发挥到最曼妙的境界。
隔水的题跋留白处,是一首行楷小词:“星河明淡,春来深浅。
红莲正、满城开遍。
禁街行乐,暗尘香拂面。
皓月随人近远。
天半鳌山,光动凤楼两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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